放学时,校门口的餐饮摊位前学生总是络绎不绝。
午饭后,不少班主任为了防止学生浪费午休时间,会要求学生12∶30前就回教室午睡或做作业。复读文科班学生林洁告诉澎湃新闻,老师一般不会占用大家午休时间讲课,有的班主任反而会“强制”学生午睡,甚至提前规定好午睡和做作业的时间,“比如规定13时前必须趴桌上睡觉,再做作业就会被批评”。
“几个月看一次手机,网友以为我死了”
午饭过后,学生陆续回到班里,送饭家长提着饭盒和小凳沿着学府路,转进各条小巷的出租房。
在毛坦厂镇口有个临时客运中心,每天早上6点到下午5点半,往返六安市区的小巴在这边停靠。
4月25日,陪读爸爸方加全气喘吁吁地提着饭盒,从临时客运中心的方向逆着人流赶到校门。他说,因为早上回市区办事,回来时刚好错过了小巴,晚了20分钟。“女儿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她,只好托同住一个院子的陪读家长帮忙带个话(会晚到会儿)。”
每到饭点,学校门口就会聚集很多送饭家长。
即使是上课时间,临时客运中心也会有长着学生模样的人三三两两从市区开来的小巴上走出,往学校方向走去。“成绩退步了,老师让我回家休息两天再来。”25日下午3时左右,来自六安市区的高三复读生高超从家里返回学校。
高超告诉澎湃新闻,高考落榜后,自己被家长送到了毛坦厂中学复读。不送全托、不要陪读是他跟父母谈的复读“条件”。平日,他自己租住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出租房里,房租一年2万余元,三餐都在校门口或学校食堂解决。高超所在的复读班里共有130多名学生,像他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同学来自安徽各地甚至外省。“我们班人还不算最多。”
不同于方加全的女儿,高超拥有一部智能触屏手机,这是他用攒下的零花钱偷偷买的。“学校不准我们用(手机),我不想上交,但在教室不敢用,被发现会很‘惨’。”高超告诉澎湃新闻。
“老班(班主任)私下让我们‘举报’偷带手机和谈恋爱的同学,但我就算知道也不会说。”高超说,自己虽然到现在连班里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全,但他不愿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战友”受罚,“玩不玩手机嘛,纯靠自觉,学习很枯燥了,每天吃把‘鸡’当放松了”。
相比高超,一些被家长陪读或住全托中心的学生就没那么自由了。一位被陪读的高三学生告诉澎湃新闻,学校从高一入学起就会跟家长强调“要禁止学生玩手机”。自己在起初的两年,每周末还有机会看看手机,到了高三,两三个月才能看一次,一次两三个小时。“一开始还有人在QQ上找我,有个QQ网友还以为我死了,现在就算给我手机,(我)都不知道要找谁。”
“(玩游戏)还是有瘾。”住在学校旁一代陪读机构的复读班男生李念告诉澎湃新闻,自己并非有自制力的人,此前因沉迷游戏,而在第一次高考时落榜,之后决心要戒掉游戏,于是来了毛坦厂中学,去年高考只考了300多分的他,最近一次月考已上了二本分数线——他把这归功于了学校对于手机的管理。“一般就借阿姨(代陪读管理员)的电话打给爸妈,上一次打(游戏)是过年。”
李念说,“不服的(学生)肯定有,骂学校、骂老师”,甚至有人会存下零花钱,偷偷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