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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后"陶瓷修复师曹元元:我的眼里只看得到文物

发稿时间:2018-06-19 14:47:00 来源: 华西都市报 中国青年网

  难忘

  陶棺碎片给她出了最大的难题

  也许对于曹元元来说,修复过的每一件文物,无论朝代,无论出处,都是难忘的回忆,宋龙泉窑青瓷五管瓶只是曹元元记忆里的一个片段,当她走出博物院的工作室,更为困难的挑战也在等待着她。

  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合江镇魏家祠村密溪沟、桥凼村、白米乡碾子旁村崖墓等墓地就开始陆续出土陶棺碎片,但由于陶质疏松,烧造时火候不高易碎,运回时全为碎片并且没有对碎片进行分类。2015年4月,曹元元和老师接到对这批文物的修复工作,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最终完成合江馆藏18件陶质文物的保护修复工作。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这些碎片时的情景,曹元元用了“崩溃”两个字来形容当时的感受。

  “当我们从放置于文物库房的塑料编织袋中取出陶棺碎片的时候,发现大部分碎片已经严重受潮,酥粉,一些碎片由一块又裂成数小块,原本有上千块的碎片就变得不计其数。”曹元元告诉记者,最小的碎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她和老师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拼接、复原,但这还不是最难的地方。

  由于碎片的颜色不统一,出土的地方也不一样,前期人员在收集的过程里也没有进行分类,成千上万的碎片全部混合在一个编织口袋里,眼前的景象无疑是给曹元元出了一个最大的难题。“有的青色、有的红色、有的黄色、有的黑色,全部混在一起,发掘出的几口陶棺都在这,平均一具陶棺长也有2米,你想想看,大块小块掺杂在一起是个什么场景”。不仅如此,这些汉代陶棺没有纹饰,是素面,也就意味着曹元元无法根据任何纹路线条进行判断,帮助碎片的拼接。加上陶棺烧制时候的温度差异,出土后形成的氧化反应也就不同,陶棺总体看来为红褐色,但有少部分为青色、黄褐色,陶胎也是薄厚不均,难以辨识。曹元元只能靠着微妙的颜色、形状大小和质感区别来进行拼接。

  因为条件有限,合江陶棺的修复工作只能在室外进行,炎热的夏天、潮湿的雨季、蚊虫的叮咬、昏暗的光线都给修复工作增加了许多困难。曹元元告诉记者,那个时候只有一台老工业电扇,身边总是飞着长着翅膀的大蟑螂,对于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而言,环境的艰苦是不言而喻的。更何况这样的时光持续了几百个日夜。“但是为了中华民族祖先留下的文物瑰宝不要灭失在我们手中,让它继续发挥应有的文物价值、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受再多的累也值”,曹元元介绍,此次保护修复后的陶棺成为合江县和泸州地区第一口完整的陶棺,对研究汉代时期丧葬制度及陶质烧制工艺提供了实物佐证,更为我们今后对此类型大型文物的保护修复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技巧

  画画帮助她拥有上色“心得”

  在工作之余,性格相对内向的曹元元有着“文青”的一面,不爱出去玩,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和做点手工艺品。在采访的间隙,曹元元还带着记者看了一眼摆在工作室旁的一件作品。

  曹元元喜欢画小动物,龙猫、考拉、狐狸、熊猫,都在她的巧手下活灵活现。今年2月,曹元元还出了一本书——《每天画一只小动物》,在自己的画作面前,配上几句有意思的旁白,一下让曹元元收获了不少粉丝。在曹元元看来,画画不仅是一种减压的方式,也可以锻炼观察事物的能力,对于文物修复工作,更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比如我们修一块鱼骨化石,中间整个断开,需要填补起来,然后把形状给它雕刻出来,最后再打磨上色。对我而言,做这些事儿就像是顺其自然的步骤。因为平时画画就形成了这套观察的方法。看到它的时候,我就会想我填补的时候,要记得模仿他鱼鳞的走势。如果中间有一根鱼骨,也要记得把这个鱼骨的感觉模仿出来”,日积月累,这套方法也变成了曹元元的一种习惯。

  陶瓷修复工作不仅讲究细心、耐心,更讲究对美学的认知,对色彩的掌握,因此,曹元元认为,“上色”算得上是过程里最难的一个步骤,“瓷器外面有一层玻璃质感的物质,釉面大概这么厚,我们上色首先要把器物填平,平了之后底下的这层颜色,先把它上出来,最后一点点上玻璃质感这一层。每一层都非常薄,厚度是一层一层堆积出来的。中间如果你有一笔出错的话,就要把之前全都洗掉再重新来”,在她看来,文物修复除了专业知识,美学的功底更是必不可少,正是因为长期画画的缘故,曹元元对颜色极其敏感,上色的技巧也是颇有心得。

  传承

  在她的眼里只看得到文物

  两年前,一部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横空出世,拉近了“文物修复师”这样一个略显神秘的职业和普罗大众之间的距离。之前,鲜有人知道,这群匠人如何长年在闭塞的环境里与“沉睡”的文物“对话”,又如何通过巧妙的智慧以及科学手段还原它们本来的面貌。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名文物修复工作者,曹元元也许是这个群体里普通的一员,但我们仍然可以从这位89年的女孩子身上看到匠心的传承。

  曹元元的恩师卫国,已经在四川博物院工作了整整34年,曹元元却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在他看来,曹元元聪明好学,经常能举一反三,想出好的点子,并且绘画功底十分优秀,是一颗“好苗子”。卫国向记者介绍,文物保护与修复工作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不太受重视,这也就造成人才梯队出现了断层现象。但最近十年,国家加大了政策支持,涌现出了一些后备人才,曹元元就是其中一位。面对枯燥的文物保护与修复工作,卫国认为今天的年轻人必须要有责任心和对这份事业的热爱,否则无法沉淀进去。

  当周遭的人和事充斥着与博物院相悖的浮躁之风,年轻的曹元元是可贵的、不易的,和她一起毕业的同龄人绝大部分不愿意来到博物院。尽管如此,曹元元却认为,文物修复师不在于“量”,而在于“精”。“文物是不可再生的,如果真的在它身上发生一点什么的话,是没办法挽回的,博物院不是像工厂那样,请的工人越多,干出来的效率就越高。一个人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文物修复师,能不能沉得下去,和他的生活态度和品格有关。”曹元元如此说道。

  “要始终保持对文物的敬畏”,29岁的曹元元工作5年,遇到过各种挑战,成功修复文物119件,绘制文物病害图208张,凭借的,正是这颗敬畏之心。

  “我是纯粹的,没有任何目的,一件文物摆在我的面前,我的眼里就只有它”。(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见习记者 钟雨恒)

责任编辑:崔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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