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完全依靠平台知名度,月入百万只是“极端案例”,“情色”风险造成部分主播退出行业
当春节鞭炮声为逝去的旧年画上休止符的时候,寻常的百姓习惯给自家算一笔账、做一个总结:这一年里,我付出了什么;这一年里,我又得到了什么。一个个普通家庭账本上的涂涂写写,连聚起来,就变成了宏观经济脉动的节奏器。
新京报记者深入全国各地,采访了农民、工人、小老板、网红、创业者等多个群体,听他们讲述自己过去一年中平常或不平常的故事,让他们算一算自己打拼一年的“账单”。
“今天直播到此结束,希望大家新年快乐!”2月1日晚上12点,面对摄像头,主播李梦茹微笑着向电脑另一端的粉丝挥了挥手,俏皮地做了个飞吻后,将摄像头关闭。
“明显感觉人数少了,很多老粉丝来的频率也没以前高了。”李梦茹说。在直播监管新政出台后,自己的工作时间已从原来的6小时以内增长到10个小时,收入则从3万元缩水至1.7万元。
2016年,网络直播规模一路高涨。据调查显示,2016年国内直播平台数量已近300家,除孕育出欢聚时代、9158两家上市公司外,斗鱼和映客也已跻身独角兽行列。据方正证券预测,2020年网络直播市场规模将达到600亿。
平台的增多、零门槛的入行标准,让无数网民踏入聚光灯中心,成为了拥有大批粉丝的“网红”主播。
2016年11月,监管部门对直播平台推出“双实名”资质规定,随着竞争的日趋激烈,以及监管逐步趋严,“网红”们在简易的入行标准背后,也在被迫接受“加班”和“收入缩水”的挑战。
【初入行者邓琳】
百万薪酬只是梦想,无“背景”另辟蹊径
2016年8月,从公司辞职的邓琳和两位朋友筹资30万元,在重庆江北区开了家火锅店。在“主播身家过百万”等网络消息诱惑下,邓琳动起了当视频主播的念头。
她在YY平台上注册了账号,并在朋友圈中大肆宣传,希望周边好友能支持捧场。但在第一次开播的数小时内,房间里除了受邀而来的朋友外,仅有寥寥数个游客,没有任何喝彩和打赏。
在这个人人皆主播的时代,很少有主播靠单打独斗成名的案例,成名的主播背后几乎都有平台支持,由平台负责制造话题、招揽粉丝,进而提升知名度。
邓琳同样深知签约的重要性。她曾向多家直播平台发出希望签约的自荐信,但无一不石沉大海。“这就是一种蝴蝶效应。”主播若没有平台包装,等同于没有露出机会,意味着缺乏粉丝和打赏。
事实上,大多数主播在入行后发现,所谓“月入百万”,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国内知名网红孵化器经纪公司九鱼传媒CEO李旭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月入百万的主播只是极端案例,普通主播收入水分颇大,如果哪个主播声称月入10余万,基本都是假的。
现实的残酷让邓琳意识到,如今越来越同质化的主播模式中,新入行者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和知名主播竞争,更不敢去其他主播房间发广告拉人,“平台管控得很严,如果你去其他房间拉人,下场只能是被强制销号。”
邓琳不得不“另辟蹊径”。2016年11月,邓琳约上几个女性朋友,在自家火锅店开起了直播。
为了吸引粉丝关注,她将房间起名为“美女陪你吃火锅”。在直播过程中,除了不断向进入房间的粉丝打招呼外,还不断将镜头推送到自家特色菜品面前,为火锅店做起宣传推广。2个小时的直播里,吸引了数百名粉丝围观。更有人纷纷留言咨询火锅店位置。
如今的邓琳早已不再留恋在房间内唱歌跳舞的传统直播方式。通过每周固定1、2次的火锅直播,她的火锅店每个月都稳定有了一二百位从网络导流而来的顾客,这意味着火锅店每个月将多出八九千元的收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