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兄弟”徒步经过无人区。 受访者供图

　　3天穿越无人区

　　回想起整个行程，海拉提感触最大的就是路上好心人给予的帮助。

　　“我们出发的第一天，因为行李没有放好，睡袋和地面摩擦破了，当时鸭绒都跑出来了，但茶馆的老板娘听说了这件事，借给了我们针线，缝补好了才继续上路。”

　　谈到路人对他们的帮助，海拉提记得很清楚：第一天兰州牛肉面馆的老板帮他们搬帐篷，还给他们选好了露营的地方，在启程之前为他们灌满热水；进入甘肃后，一家面馆的老板给他们免费加肉；交警邀请他们去警务车里喝茶取暖，有些人会在路上突然停下车来，摇下车窗，为他们竖一个大拇指……“这让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爱应该就是互相传递的，而我们也应该把这种善意传递给别人。”

　　从四川进入甘肃后，“骆驼兄弟”遇到了旅程中的第一场大雪，“当时已经走了500公里”。考虑到天气原因，他们购置了一些御寒的装备，行李从15公斤上升到20公斤。

　　“下雪有两件事情很痛苦，晚上睡觉前我们要把湿透的运动内衣换成干燥的睡衣，更痛苦的是早上要把睡衣脱掉，换上还没有干的湿内衣。”多斯说，换衣服的时候，帐篷里还吹着山顶的风。

　　从甘肃康县启程后，他们遇到了一座“无名山”，盘山道路的坡度很陡，“看上去感觉特别长”。商量后，两人决定攀岩上山，但没想到选择的路线正处于滑坡地带。“这是一个悬崖式的山，山不高但是很陡，我们当时在山脚往上看，这个地方离山顶最近，坡度最缓。”海拉提说，爬到崖壁时，坡度近乎80度，脚下的土已经有些松动，“石头都踩不实，脚老是往下滑。”

　　为了减轻负重，他们先让一个人留在崖壁看着行李和滑板，另一个人轻装爬上去，再把行李装备用绳子拉上来。“其实挺后怕的，上来之后往下看还蛮吓人，再滑下去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悬崖爬到公路后，一名在给车子安装防滑链的司机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下山的路处于背阴坡，道路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滑板在冰面上容易打滑翻车，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多泥坑因为能见度低看不清楚，“到目的地之后，我们拍的照片里身上都是泥巴”。

　　从甘肃的最后一站柳园镇到新疆的东大门星星峡镇，骆驼兄弟用三天的时间徒步穿越了被称为“无人区”的安西极旱自然保护区。“其实我们整个旅途很期待这一段，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挑战过，想冒险尝试一次。”

　　第一天他们徒步了30公里，在一个壕沟里露营，海拉提用雨衣做了一个简易的屏障，午夜的时候柴火快烧完了，温度达到零下20度，一番决定后，海拉提在壕沟里维护火，多斯出去拾些干柴。“因为周围的柴火白天已经被我捡完了，所以要往更远的地方走。”多斯说，行进的时候，手摇手电筒的摇杆不慎被他摇断，“只能靠着微弱的灯光边走路边捡”。

　　“找着找着，发现了比狗大一些的动物脚印，我们进无人区前有人提醒过这里有狼。”多斯从小在牧区长大，对狗的脚印很熟悉，“当时很紧张，总觉得背后有只绿色的眼睛在盯着我。”

　　多斯说，好在找到了之前有人留下的一堆木板，柴火燃烧了一个晚上，两人轮流值班，一人睡三小时，“但那天晚上我们都冷得睡不着”。海拉提和多斯开始通过“呼麦”来壮胆，通过低吼发出阵阵轰鸣声，“这是一种蒙古族的传统音乐，也能对野生动物起到一些威慑作用”。

　　天亮后，阳光打在脸上却感受不到热度，食物被冻得僵硬，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没有开门。“当时我们就跑着热身，中午的时候温度上升了一些，我们就吃了一些储存好的食物。”

　　多斯告诉澎湃新闻，海拉提有胃病，因为经常吃泡面和面包，几乎旅途中每天都在吃药。“有时候他在路上会突然滑得很快，我就知道他胃疼了，想早点到达目的地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