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念语文老师陈泽亮
再次看到课堂上的老师投入得忘乎所以,激动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时,我又想起了你。
六年前,你生动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意气风发、幽默风趣、认真耐心。
那些总能让沉默的课堂爆发出阵阵欢笑的“一语惊人”——“又捣乱,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不交作业的,死啦死啦地!”偶尔也会有言不由心的玩笑——“我快乐不起来,因为你们没有给我发‘新年快乐’(强装不高兴)。”这些你那时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耳旁。还有你上课时眉飞色舞、唾沫飞舞伴随着教鞭如指挥棒一样挥舞的形象,也依旧停留于眼前。
这只是生动而美好的你的一页记忆,你与我、我们与之间有着更多难忘的回忆。
六年过去,依然仍有一种自豪感:你常常在全班宣读与分析我的“优秀作文”,好词佳句、巧妙的修辞、独特的手法、视角——这一点点“小聪明”总能被你的慧眼一一发现,也清楚地记得我的第一篇作文,你写上的评语足足有两页,已经有一篇作文的篇幅了。那时我拿着这本作文感觉自己能“炫耀”好一阵子了。因有你这位语文老师,也常常情不自禁有点“小骄傲”。
六年过去,也始终还有一丝惭愧:你在课堂上一再提起说我不会朗读、不会演讲的缺点,还常让我当众朗读朗诵,一有锻炼的机会就不不会“放过”我,每次我都满脸羞愧。
六年过去了,我知道,你对待学生依然是“赏罚分明”——优秀会表扬,不足就会警醒。
六年过去,也清晰记得:你虽作为语文老师,却也时常询问班上弱科生物的学习情况——你并非“不务正业”,而是想让同学均衡时间,不要因为语文用时太多而“瘸腿”。认为人人都是“写作好苗子”的你,经常“毫无原则”,总是把说好的交作文时间推迟,而给我们的修改次数增加,你常说的是:“要写就写好,我多改几次都行。”
还有一件事,虽然过去六年,虽然别人看来不值一提,但我总还放不下。那次,你将一本珍藏的鲁迅的《朝花夕拾》给了我,说要我在周末好好读一读。但那本书我只看了3篇文章就说已经看完了,而且还给你时,书籍封面已经弄坏了(虽然并不是我损坏的)。你却笑着说:“没事。读了就好的。”我看着你,心里羞愧不已。
那么生动那么美好的你,我只要愿意在记忆中找寻,就还能生动于眼前。虽然那些可以增强我对你的记忆的痕迹——我们之间遣辞措意的短信内容,你给我写下长长评语的作文本,作为小小奖励的红橙绿橘等等,都留给历史了。
但是,始终不相信——分隔六年,依然生动在眼前的你,把美好永远写在我们记忆深处的你,竟然一夕之间,也成为历史了。
你真的走了吗?
我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死亡,离你这么遥远的词语,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初中毕业后,我就认为,和你的故事,还来日方长。所以,自认为“混得不好”的我这几年始终没有去看看母校、看看你,想的是今后再来把这份情谊书写得源远流长。
但是,怎么能让我相信——你的最后一节课,会成了见你的最后一面?
我只相信着,深夜收到同学发过来的你离开人世的消息,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你真的永远地走了吗?
没有的,没有。
我只知道,你还没有把教了这么多年的语文诠释得更加博大精深,还没有把这几年才上手的生物课展现得更加生动灵活。
你怎么就会走了呢?
我想,你只是去准备更精彩的课堂——课堂上有更多的精彩丰富的内容和你深入浅的讲解,也有更多你的风趣幽默,更多我们的聚精会神和踊跃积极。
我相信你是会比五年前更加自信潇洒、风度翩翩或者眉飞色舞地出现在课堂上。
是吗?
还有很多同学的很多地方需要你表扬,很多同学的很多地方需要你批评;还有很多让我们捧腹与开怀的幽默需要你去展示。
你怎么就会走了呢?
我想,你只是去发现更多同学的闪光点、寻找他们的不足之处去了;你只是去进一步思考:怎样让课堂气氛更加活跃,让同学们上课更加轻松。
是吗?
我相信,你只是暂时地休整。下一刻,你要去做更好的自己、更好的老师。这是你的愿望。
我,和很多的同学都记着呢。
你当然是去进一步实践了。
我向前看,你在向我们微笑;我向后看,你也在向我们微笑。意气风发、幽默风趣、认真耐心胜过当年。
你还未走,并且更加美好,也会一直生动于眼前。
作者:许贤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