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灵魂》全书以克努尔普的流浪作为主线,写他的自由与不羁,然而最后克努尔普又回到了他曾离开的家乡,并就此沉睡死去。整整三个部分围绕着克努尔普这个角色写作。黑塞曾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部作品。我想,作家的文字书写是需要一张书桌,一支笔与一张纸的。因此哪怕他的思维跑到多远,他也一定是老老实实的伏在书案前写作。而流浪的主人公也许或多或少满足了作者的漂泊远行的心。
小说首篇写了我们的主人公克努尔普因为感冒住进了一个鞣皮匠家里,主人热情的招待了他。而且因为他那自由的气质,无拘的举止,优雅的谈吐以及风趣的幽默感吸引了女主人的芳心。她开始给他暗示,并在夜晚给他守候。皮匠一直很自得自己家庭的美满,劝说克努尔普尽早安顿,可这一出又使得克努尔普识破了婚姻的虚伪,并在病情好些时,赶紧离开了皮匠家,继续流浪。不过在走之前,他遇到了皮匠邻家的一个女仆,她来自克努尔普曾流浪的地方。凭着自己的见闻,他取得女孩的信任。并约她去散步去跳舞。但克努尔普终究是自由的,舞会结束后的月色中,他和女孩道了别,并永远的分开。带着流浪的执着,重归路上。
当在《怀念克努尔普》中,则是以作者的口吻回忆和克努尔普的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从文中看,“我”是和他一样的同路人。文章以一段长长的对话展开,讨论了爱情、价值、真理与追求。克努尔普是个聪明的家伙,可我却感到了他的混乱。因为怀疑,他否定了一切。烟花最美,因为短暂而美好,因为稀缺而珍贵,因为难得而不忍眨眼。他看重自我的解放,渴望心灵与肉体自由,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哭与笑都是自我感受而不用看人脸色。“每个人都各自拥有自己的灵魂。那是不能同别的灵魂交杂混合的。”于是他是孤独的,作者不可能和他同路。孤独是痛苦的,不仅仅只在一天。
多年的漂泊让那健康的身体变得憔悴不堪,肺部几乎坏掉。克努尔普快要走向灭亡。在路上他遇到了以前中学的同学马霍尔德。马霍尔德是一名正派富有爱心的医生,对于以前的故交,几乎毫不犹豫的承担起了克努尔普的治疗。因为身体太差,马霍尔德给他安排了转院。就在克努尔普家乡不远的城镇。也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个一生都在漂泊的流浪汉急切的想要回到故乡。不仅仅是因为那份乡情,更重要的是最后看一眼他的年少时的爱恋,那个把他从一个充满朝气的男孩变成潦倒的流浪汉的女人。克努尔普在到了城镇以后,趁着空隙,逃掉了。不过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克努尔普白跑了一趟。当他回首他的一生时他发现自己一直在陷入深渊,没有一丝价值。人世间的幸福,他从未品尝。因为少年时的一次爱恋竟然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岁月。他感叹自己竟然没有成为一个正经的人。而他所谓的正经也许就是那种安顿吧。
全书的漂泊感在小说的最后达到了顶点。就在最后克努尔普懊悔自己的一生时,上帝出现了。上帝在这个时候出现,给我的感觉有些突兀,而这不过是作者的化身。
“我要的只是原来的你。你用我的名去漂泊,把一些对自由的向往和情绪带给那些定居的人。你用我的名去做愚蠢的事情,让人们嘲笑。我自己也就在你的内部被嘲笑,被喜爱。真的,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兄弟,我的一部分。你的体验就是我的体验,你所尝受的痛苦也是我尝受的。”
自由,总有人拥有。我们都爱着自由,都爱着行走天涯,可是,最终我们大部分选择了安定生活。而我们这些鞣皮匠,医生,石匠永远困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任谁也跳不出生活的圈子。克努尔普尽管穷困潦倒常常被人羡慕那份自由。尽管自由是我们每个人都想要的,但去笼外的鸟捕食永远靠自己。我也会在深夜里高歌一曲:“就让我去流浪!”可生活一直在拉着我们。世界那么大,谁都想去看看。可我们不行,那份肩上的责任使我们脱不开。不过克努尔普不必哀叹,就像上帝之语那样,总有人流浪,带着人们对自由的向往。
摘一首文中小诗:
小姐们,为我歌唱吧
因为我已夭折
唱一首离别的歌
下次我再重返人间时
下次我再重返人间时
我将是个翩翩美少年
克努尔普沉睡过去,这种睡意比他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强烈。愿他做个好梦,一个漂泊的灵魂。(文/安徽师范大学 邵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