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后开学的第一周里,整个人活得毫无灵感,对这微妙的节奏莫名有点无所适从。长沙的天像能读懂我的心思般,挂着“多云”的幌子却依旧闷热无比。本该半开半醉的秋在长沙的视角里竟无故少了些乐趣和诗意。
我坐在空荡荡无一人的房间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昨晚谁谁谁又被该死的蚊子折磨得半宿未眠,又有谁谁谁今早起床借窗外不刺眼的晨光画了一个浓淡相宜的妆。想到鲁迅在文章里写的:“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那么,我只是我,无关其他悲欢,我也还只是我。
每当一个人独处时,便会不自觉想到最难熬的日子。大晚上敞着门灯也没开,我坐在床板上一边打电话一边哭,对面房间的男孩子也许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妥,我明明听见他们大声笑闹着商量着游戏里的塔防,以至于他们从门前经过甚至到第二天都未关心半分。后来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别人应该来为自己的坏心情买单,或许,每一次这样的落寞仅仅是未能实现以自我为中心的存在感的一种结果。不可名状的委屈,有些晦涩难懂,缱绻难愈。其实冷清的夜里,应该会要多一盏温暖的灯的。
窗外孤寂的猫。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佘珍琳 提供
当每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欢欢笑笑,也只有艾哥跑来问我昨晚是不是哭了。开始是大家的玩笑话说我们长得像亲兄妹,可我知道,从小小的关照开始我是发自肺腑地叫他“哥”。也从没想到在长沙做暑假工还能认识一个桃源的老乡,和艾哥同岁,大我三岁,他本打算请我和娟姐去他家吃饭,碍于情面还是叫上店里的人一起去户外烧烤。从大早上开始出去买菜,中午串烤串,到晚上吃喝说笑。七夕的夜本是开心浪漫,我记得那晚空中零稀几颗星,三十四楼楼顶还可以看岳麓山的黑影,另一侧是长沙灯红酒绿的夜。我因为跟跑单的客人贴了钱还有点闷闷不乐,A君或许触景伤情,有跟我提到他前女友,我陪着喝了几口酒,我跟他说出了内心的不快,他只当是倾听,拿走我手中还没熟透的烤鸡腿,又重新递了一串给我,我觉得很亲切。总有人会要卖弄自己的经验说出些无谓的大道理,就像二两白酒是了不起的酒,几瓶啤酒便一文不值般。那晚回去路上,我豁然开朗。深夜的狂欢里,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看似斑驳的锁隔开了人心,却总会有丝不一样的光。每个人都不能深切体会,有些只能自己品味,无人可替代。
昨天家里人托老家的人捎来一盒月饼,说是朋友刚刚做出来的。明明中秋节还差了这么远,又还麻烦别人这么一趟。爸妈只是说吃了一定要说一下味道怎么样。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便什么也不是了,心里还是暖暖的。所谓的孤独在此时也烟消云散。
有人喜欢“炫耀”孤独,总以为“孤独”了,便不同于世俗,好好玩味了番清高。有人说孤独是成长的必修课,不明白的人害怕自己不合群,但明白的人就知道,孤独本来就是生活的常态。我在没有心情的秋天里细细品尝孤独,却发现,总会有点点温暖驱散蔓延的憔悴和疲惫。也许,悲欢并不相通,但孤独不存在永恒。(文/ 佘珍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