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里,有些地方十分陡峭,给救援带来极大困难。
10月18日,身为医生的成都男子胡军(化名),因为腿部骨折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三天前,胡军从青城后山方向进入禁止游客涉足的原始森林,欲徒步穿越“熊猫走廊”,抵达山另一侧的阿坝州水磨镇。结果途中不小心摔下悬崖,被困莽莽大山中。
接到求救信息后,汶川水磨镇和都江堰青城山镇两地出动上百人次进山搜救,历经重重艰险,于17日凌晨将他抬出大山。
【进山】
监控提供线索
男子顺土路独自进山
18日下午,华西都市报记者来到青城后山深处景区路尽头,这里属于红岩村8组,此前胡军正是从这个地方徒步进山的。景区路尽头是一家名为“昆泰山庄”的宾馆,门口的监控拍到了这一幕,这也为后来的救援提供了线索。
“昆泰山庄”经理李福乾告诉记者:“这段时间住客少,几乎没什么人从这里过。当天开来一辆车,停在山庄门口,我就在监控里留意了一下。”李福乾说,15日中午11点多,胡军开车到这里后,打开车门捣腾了一下东西,换上了一件迷彩服,而后就往山里走去,并没带什么装备。
李福乾说,山庄过去就是土路,平时偶尔有电力工人往里面走,因此当时以为是电力公司维修人员。但次日早上,他却发现轿车还停在山庄门口,就觉得不大对劲。“没多久,镇上就来了很多人,有民警,有消防,往山上走,说去搜救一个人。”李福乾把自己在监控里看到的情况反馈给搜救队,大家就顺着这条路进山搜寻去了。
【摔伤】
意欲走到水磨
途中跌下30米高悬崖
根据后来胡军被救后讲述,他平时喜欢徒步,15日当天开车抵达没路的尽头后,看到有一个山庄,就把车停放在那里。而后,他从这里进山,计划以徒步的方式穿越这片原始森林,到达山另一方向的汶川县水磨镇。到达水磨后,再让当地的朋友开车把他送回青城山,开回自己的车离开。
但显然,青城山红岩村本地村民认为胡军“过于自信”,也大大低估了徒步穿越这片原始森林的风险。
全程参与搜救的8组村民邹良伟告诉记者,这片山属于都江堰、崇州、汶川交界处,山里情况很复杂,没有人居住,本地村民一般也不轻易进山,如果进山的话,会找一些当地人才知道的标识,不然容易迷路。一般情况下,本地人如果穿越,方向走对的话,徒步到水磨至少一天。如果是不熟的外地人,起码要两天甚至更长。“胡军后来被找到的位置,明显走偏了。”
15日下午大概5点过的样子,胡军已经进入了青城后山大熊猫栖息地保护区的腹地。当天山里下了一场大雨,在一个叫“大壁水”的悬崖位置,这里在汶川地震那年发生过泥石流,非常的陡峭。结果,胡军在这里不慎摔下30多米高的悬崖,导致左腿开放性骨折。
搜救队员将伤者抬上担架。
【获救】
上百人次搜寻
接力8小时救出伤者
孤身一人的胡军完全无法行走,忍受着巨大疼痛,他尝试着和家人联络了两次。第一次联络失败,第二次他发出了自己的定位,大概离一个叫卡子嘎(音)的地方600米,地图显示这里已经属于汶川。
胡军的家人向当地相关部门求救,请求找到受伤被困的胡军。记者了解到,接到求助后,青城山和水磨两个方向都派出了民警、消防、民兵和政府工作人员组成的搜寻人员,共计上百人,进行了大范围的搜寻工作。
全程参与救援的村民邹良伟告诉记者,他们接到青城后山管理处的消息后,16日上午包括他在内的7个当地村民,分成三拨人,一拨带着民警,一拨带着消防队官兵,他和另一村民则走熟悉的另外一条路线进山寻找。因为15日山里下过大雨,搜寻行进十分困难,定位显示的卡子嘎一带,地势又十分险峻。
16日下午4点过,邹良伟等人终于在自然保护区腹地内“大壁水”悬崖下,找到了胡军。这个位置,已经距离进山口8公里左右。被发现时的胡军左腿伤得很重,完全不能行走,且全身衣服湿透,多亏他本人身体结实,被发现时意识还比较清醒。
邹良伟这一拨村民没带救援装备,他们脱下衣服,剪成布条,先给胡军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包扎,另派村民赶紧去通知消防队员。下午5点,山里天色已暗,32名搜寻人员来到了胡军被困处,将他抬上了担架,开始往山外转移。
胡军个子超过1米8,体重接近200斤,这给搜寻人员带来极大的体力考验。很快进入夜晚,搜寻队员轮番上阵,依靠消防队的头灯照明,一步步往外抬。特别是山中有些地方还得依靠简易木梯才能行走,下木梯时一群人必须上去搭手。就这样换着手,32名搜寻人员深夜行进,直到17日凌晨1点左右,历时8小时,终于将胡军抬到了山口。
进山路口设有醒目的禁入提示牌。
事件认定
路口有提示 私闯属违规
18日下午,华西都市报记者在胡军进山的土路路口看到,这里有醒目的禁止进入的提示牌,再往里面走,又设置了5道提示,提醒人们不得私自进入原始森林。因此,胡军这次进山穿越,被当地相关部门认定是违规行为。
青城后山管理处副处长刘宽告诉记者,从那条路开始,进山后就不再是景区的范围,而是进入了大熊猫栖息地保护区的范围,这是都江堰、崇州、汶川交界地,为大熊猫保护地,归政府管理。以前那里还设置了栏杆,但后来被人破坏了。景区内部的岔路常发生小孩或游客迷路的事件,不过较好搜救。像胡军这种在原始森林迷路的,今年是头一回遇到。
当地村民向记者反映,以前也有人从这里进山,都想到原始森林挑战一下自我。除此外,也有一些进山想打猎的,不过一般都不会是单独一个人。
村民自愿救人
获几百元补贴
胡军被困后,青城山和水磨镇两地动用了搜寻力量进行搜救。记者了解到,近年来,鉴于违规穿越的情况屡禁不绝,为搜救消耗大量人力财力,四川一些景区管理部门实行了有偿搜救制度,会向违规人员明确告知要承担一定比例的搜救费用。
不过这一次搜救胡军,刘宽告诉记者:“我们没有实施有偿搜救,参加救援的村民都是自愿救人的。”不过他透露,鉴于救援的辛苦,事后当地给参与救援的村民每人发放了几百元的补贴,伤者家属也对村民和其他搜救人员表达了感谢和一定的物质慰问。
刘宽向记者透露,虽然发生胡军这样的个案,但目前他们这里还没实行有偿搜救的打算。下一步,政府有计划将这片自然保护区申请为熊猫走廊国家级森林公园,届时会对私自穿越保护区的个人全面封闭,采取强制措施拦截,不许私人进入。
华西都市报记者李逢春 实习生李琴 图由搜救人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