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期间,一则信息刷遍朋友圈——北京春雨天下软件有限公司(春雨医生)创始人兼CEO张锐,因突发心肌梗塞,于10月5日晚去世,享年44岁。
关于张锐的去世原因,有很多人猜测为过劳死。春雨医生的公关负责人谭万能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张锐的突然离世,外界有各种解读,尤其是他2015年接受《博客天下》采访时说过的一句话被大面积片面引用。但他讲的是2012年B轮融资时的工作状态,春雨医生早已过了这个阶段,以3年前的“因”推导今日之“果”,既不科学,也是对逝者的不敬。从医学严谨的角度,心肌梗塞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该负责人还称:春雨医生是一家治理结构完善的现代化企业,相关的业务发展平稳,各部门运转正常,将按公司既定的目标继续前进。
不过,互联网行业24小时的待命状态,以及创业过程中融资、人事、市场等带来不间断的压力,引发了社会公众对创业者心理健康问题的关注。
焦虑、双向抑郁和失眠的创业者
香港大学领导力教练、清华大学心理学系文化与认知-彭凯平实验室研究助理宋力光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任何外予的奖惩和管束,都不能真正改变我们的行为。我们行为做到什么标准的最终驱力,来自我们内心对自己的要求。
他说,很多创业者心中有理想,希望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们“很拼”是源自于自己内心很想做成某件事,是源自于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要求和标准,是源自于自己早年形成的价值观不断“完型”和“投射”的表达,所以他们才会自愿选择超时工作,不断精进。人人都有压力,但是对于压力是“take it easy”还是“锱铢必较”“求全责备”却是因人而异的。“压力并不是创业者独有的,只是怀有情怀以及完美主义倾向的创业者,不自觉地对自己要求更高,放大了这个效应。”
宋力光作为云南卫视心理学方面的嘉宾,曾经接触过一家团购类网站的创业者,他们是3个合伙人,一周有4天要睡在公司,每天都工作到凌晨两点。办公室里有3个长沙发,这3个创业者都是醒着就处理工作,累了就短暂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旁边还备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有事随时叫醒我!”叫醒我们的是闹钟和手机,叫醒创业者的是梦想和内心对自己的要求。值得注意的是,类似的故事在许多创业者身上都能找到。
初出茅庐的创业者更是逃不过。健身类创业者“Lu一丝”在《我一定是脑子坏了才想要创业》中写道,创业前觉得创业“做喜欢的事,还能用它挣钱”真棒,创业后才发现“什么事都要自己操心”,不要说关乎公司存亡的大事了,连坏了个灯泡都要自己换,整整半年没有休息过,连喝下午茶的时间都没有。
已经成为行业翘楚的创业者也曾有过“灰暗”的时光。京东创始人刘强东曾经遭遇过一夜之间京东估值从2亿元降到了3000万元的情况,一天见42个投资人,同样的话都说吐了,最后拿下了投资人。据传创业14年,他每天8点半都要开晨会。
专注心理学13年,本身也是创业者的壹心理创始人兼CEO黄伟强告诉记者,创业者有三个常见的心理特征:一是焦虑,大家每天都非常焦虑,有时甚至手足无措、无所适从;二是双向抑郁,一般的抑郁只是情绪低落,双向抑郁是有时候整个情绪会很低,但有时候情绪很亢奋,创业者就处在高潮、低潮迭代的过程;三是失眠,很多人都睡不着觉,每天转辗反侧,满脑子公司的钱、人、事。
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发布的《中国企业经营者成长与发展专题调查报告》显示:一些慢性疾病在企业经营者中具有较高的发病率,高血压、高血脂、慢性胃炎等的患病比例呈上升趋势。同时,调查结果显示,87.4%的企业经营者感到“压力很大”。
如今创业大都离不开互联网,而互联网员工在睡眠方面往往遭遇问题。Sleepace享睡和艾瑞咨询发布的《2016中国互联网企业员工睡眠报告》显示,81.4%的互联网员工睡眠质量不好,低于80分;71.3%员工存在失眠问题;37.4%起床精神不好;51.5%超过23点才上床,平均睡眠时间为6.7小时;66.7%员工经常加班;38.7%员工反映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