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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小说大王突遭读者质疑 不适合孩子阅读?

发稿时间:2016-09-23 08:05:00 来源: 北京日报

  沈石溪是孩子们熟悉的动物小说大王,他的作品畅销二十多年,占据动物小说80%的市场份额。但近日一篇题为《你的孩子是充话费送的吗?竟然给他看沈石溪的小说》的文章在微信朋友圈被广泛传播,更多人还参与进来,发声讨论。

  在这场争论中,64岁的沈石溪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沈石溪神话”似乎也面临着某种动摇。

  缘起 一位妈妈说

  “沈石溪小说不是动物小说”

  这篇文章的作者叫“逗比妈妈”,家住合肥,曾是一位会计师,眼下是位全职妈妈。这个暑假,逗比妈妈发现8岁的女儿在好词好句摘抄本上抄下了“混乱”“悲愤”“吼叫”“忌日”等词汇,还有“望着迎面而来的大象,它的一颗狗心却忍不住哆嗦起来”的句子。

  女儿说,这是她从沈石溪的动物小说《警犬拉拉》《斑羚飞渡》里摘抄来的。妈妈联想起她在书店看到沈石溪小说摆放的壮观场面,并读了沈石溪作品的一些段落后,开始质疑作者的高产未必有高质,“其实沈石溪的小说不是动物小说,只是借动物之名,写人类社会的丑恶、权力、谋略甚至情色”,并且“文字粗鄙、俗不可耐,甚至恶心龌龊”,还有“数不清的与动物有关的常识性错误”。

  逗比妈妈告诉本报记者:“发微信文章,我个人感觉像发博客一样,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本身没有计划和目的。”出乎她意料的是,这篇文章露面后很快炸开了锅,“有人支持,也有很多人留言骂我。长这么大,没让人这么骂过。”而且她还接到沈石溪工作室的两次投诉,对方认为文章对沈石溪造成了诽谤和名誉损害。

  后续 读者又挑错

  “豺做不到爪钩缩进爪鞘里”

  在豆瓣网上,沈石溪的作品大都赢得了不错的评价,其中最高评分为9分,最低分为7.5分。但谁也没有想到,自从逗比妈妈这篇文章传播开来后,有读者自愿参与到给沈石溪作品挑错的队伍中,也有读者展开了各种各样的争论和反思。

  《斑羚飞渡》中,沈石溪描写了七八十只斑羚在雄性头领的指引下,跳崖躲避猎人的故事。有读者说,斑羚群最多只有11只,而且斑羚也无雄性头领。《太阳鸟和眼镜王蛇》中,作者描写太阳鸟“身体像直升机似的停泊在空中”。又有读者挑错,太阳鸟根本不会如直升机般悬空。《双面猎犬》中写道,“她还注意到母豺两只前爪锐利的爪钩缩在爪鞘里,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友好表示。”知乎网友指出来,能干出把爪子缩到爪鞘里这种事的,只有猫科动物和金刚狼,狗和豺这些犬科动物是没办法做到的。

  甚至有语文教师听闻这场讨论,也参与进来。陕西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语文教师杨林柯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没有读过沈石溪的书,但有一点很明确,“动物们的道德人格,不是不可以写,但不能违背生命逻辑,胡编乱造,更不能美其名曰:玄幻动物小说。”

  如果细看读者的观点,还会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小读者力挺沈石溪,他们对那位妈妈的言辞表示非常不满。但已经成人的读者,一方面很看重童年阅读沈石溪小说的那段经历,另一方面也充满了阅读的反思。“水易小猫菌”说,小时候看过好多沈石溪的动物小说,激起了他对动物深深的爱,现在正读生物专业。网友“Yann”则直言,小时候很迷,但长大了些后,越看越觉得部分作品生动得过了头,语言浮夸了些,真实性低了些,主观情感太浓。

  意外 圈里多沉默

  “动物小说可以充满想象力”

  面对这场争论,作家沈石溪明确表态,“最近很忙,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不想说什么了。”而儿童文学评论家、儿童文学作家没有谁公开发过声,多位知名评论家、作家告诉记者,他们不愿意介入这场争论。

  不过,儿童文学作家安武林站了出来。他首先对逗比妈妈言辞中充满对沈石溪的不尊重表示愤慨,看过各种挑错后,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大家对动物小说的理解存在很大误区。”他认为动物小说分两类,一是对动物进行观察,基本上动物和人不发生联系,有很大的科普成分在里面,如加拿大作家西顿的作品;另一类动物小说会带上人的主观感情,如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动物小说,“这类动物文学是虚构的,充满想象力,小说没有义务介绍科学知识。”沈石溪的小说正是这一类,是用动物世界来反映人性。

  正因为如此,安武林认为沈石溪小说存在一些常识性的错误在所难免,“他不是动物专家。”他说,安徒生童话还存在文法错误、拼写错误、常识性错误,多年来被评论家揪着不放,但也没有影响其作品在世界上的广为传播。

  “作者(逗比妈妈)说得直冲冲的,评论过火了点儿,但说沈石溪动物小说格调不高,不适合给孩子读,这种感觉还是对的。”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温州大学教授吴其南就在评论中指出沈石溪的动物小说故事猎奇惊险,缺乏感性的深度,是类人小说,“那个时候我读沈石溪的小说很多,但后来没有继续关注,只是偶尔看看,但感觉他的小说进步不大。”

  原《父母必读》杂志主编杜迺芳提到,对于低幼儿童而言,图书多以温顺可人的动物为主角,而给大一点儿孩子读的书就会出现豺狼虎豹,故事也变得残酷起来,“这是很有意思的自然过渡,这也是孩子逐渐接受社会、接近人性的过程。”她认为,儿童作家写现实的残酷没问题,但更要和孩子探讨勇气、爱等,而且要有一个清晰的、正面的、光亮的结局,这一点至关重要,“这样孩子才能获得间接的经验,间接了解社会,在其长大过程中,才能提高‘免疫力’。”

责任编辑:崔宁宁